瑞典教育給新鮮人送的禮物

by Ivy

十個月前,我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,去了神秘又遙遠的北歐瑞典交換,體驗了瑞典教育。現在正準備進入職場的我,回想起那段求學經歷,彷彿就像是給了我即將步入社會的禮物。

在現今的台灣社會中依然有不少人認為讀名校才算是成功,唯有進入熱門科系,未來人生才會有出路。出社會後,學歷、職業可能會變成社會地位的基準,甚至是擇偶條件。然而,在瑞典卻認為每個人都能以獨特的方式,活出自己的人生,不會單單因為成績、工作就判斷一個人的價值。

瑞典的教育也認為,學校所制定的那幾科項目,永遠不及這世界所能學習的事物,應讓學生適性發展,就算不念書自主學習也沒關係。 如果想要請假,課堂前跟教授說一聲也不需要理由,只要補足課程進度、完成該做的作業就好了。教授尊重學生的安排,就算是出去玩教授也很贊成。因此在瑞典的蹺課比率很低,學生都會提前跟教授請假。從請假制度就能顯現出教育鼓勵學生自主探索。

過程遠比結果重要

在上台報告前,教授通常都會安排學生到他們的辦公室先討論哪裡可以修改, 同時關心學生的心理狀況。過去其中有一位教授用俄羅斯娃娃來比喻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報告。她說:「我們就好像俄羅斯娃娃有許多面,不同身分和面向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自己。之後報告的結果,只佔了你一小部分,因此無法用這個結果去定義你。」提醒不要把結果無限放大,而掩蓋過其他特質。

教授也並不會當眾公佈成績,而是之後私下一一通知,避免同學間相互比較,造成不必要的優越或挫敗感,影響學生們的自信。評語也都是先從進步與優點說起,如果有扣分的項目不會說是「失敗」,而是會建議從哪裡修改,如果有異議或問題都能跟教授討論。瑞典的教育比起結果更重視過程,也鼓勵學生超越自我而不是追求成功。

自主規劃時間與思考的重要性

在瑞典上課時間一週大約只有 3-4 天,因此我有了很多自主時間。不過這不代表這些時間我都可以無所事事,而是要適當分配時間學習。 每堂課老師都會出作業,還要準備下次上課討論的資料。這種教育體制剛好與台灣相反,台灣的課自主時間較少,課堂上發表言論與討論的機會也不多,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老師授課。雖然瑞典這樣的教學方式對我確實滿有挑戰性的,但我非常享受這些挑戰,幫助我練習如何獨自搜查資料、訓練獨立思考與表達能力,還可以藉由跟同學、教授討論,了解不同文化和觀點。

相較台灣,瑞典學生與教授的距離更近。雙方關係以尊重彼此為前提,不需要什麼都聽老師的,還可以說出自己的想法,與老師平等的溝通。例如:寫信不需要特別稱呼教授、課堂上大部分老師都很樂意與學生討論,引導學生表達自己的見解。

尊重多元、平等、不歧視

在瑞典課堂上不只有金髮碧眼臉孔,也能看見各種膚色、不同宗教的同學。瑞典身為收容難民的大國加上相對寬鬆的移民政策,有些同學的爸媽來自不同國家。雖然他們都是移民第二代,但也是瑞典的一分子。加上我所就讀的學校有許多來自歐洲各國的交換生,還有因為瑞典教育慕名而來的世界各國學生,上課時彷彿就像是參加小型聯合國。在每次與同學們的互動中,學習到如何與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學溝通和合作, 尊重彼此的觀點。

到瑞典念書前,我以為北歐教育都能夠讓大學生畢業後就知道未來志向,但到那才發現有些瑞典人是等到知道自己想念什麼才繼續讀大學,有些畢業後也還不清楚未來志向。不過,他們都不因此著急或喪志,反而是樂觀地不斷嘗試,在這過程中慢慢認識自己。他們也不與他人比較,而是專注在自己的人生步調上。例如:宿舍鄰居的教授之前是公車司機,工作快 10 年才知道自己喜歡工程知識,辭職後才開始念大學,繼續完成學業。

在這也不會有人去評論你的年紀、身分和職業。「落實術業有專攻、職業沒有貴賤之分」這兩句話。在這彷彿充滿著希望,不會因為你的大考分數、科系和工作選擇就訂下你的大半輩子。不管是什麼身分,還是有機會去改變未來。

在台灣,班上同學大部分都是同年紀,頂多有幾位同學大個一兩歲,但在英文寫作課遇見了一位瑞典爺爺。有次剛好與他同組,才更進一步認識。這才知道他原來是教音樂工程的退休教授,當教授前還是位巡迴世界演出的瑞典民謠樂團吉他手。那次分組需要建議彼此報告哪裡需要修改。他沒有因為過去的經驗, 擺出架子來,反而相當平易近人,認真與我們討論哪裡需要改進。上課也永遠不會遲到、很認真聽教授授課。在他身上完全體會到什麼叫活到老學到老。

在另外一堂課的分組也認識到了一位 30 幾歲的孕婦同學。不管是這位同學或是瑞典爺爺,班上都沒有人覺得他們很特別。他跟我們一樣,為了求知識來上學。 的確在瑞典社會環境下,更鼓勵大家不管是在哪個人生階段,只要想學習,學校永遠敞開大門歡迎。但不管社會風氣如何,是否要學習的決定權永遠還是在自己手中。希望未來不管在人生哪個階段,當自己體悟到想要學習什麼時,都能夠像這些同學們一樣追隨自己的心。

找到熱愛的事物,簡單地活著

這十個月的觀察發現大部分的瑞典人生活相當單純。早上 7、8 點上班,下午 4、5 點下班,加班文化在瑞典不存在。下班後悠閒逛超市買菜、運動、 做些喜歡的事,晚餐後與家人相處,一天就這樣結束。以前總覺得人生一定要有成就才叫做成功,但這種做著喜愛的事與喜愛的人相處,過著簡單的生活,不在乎名利,享受著平凡的幸福,我想這樣的生活就已經很成功了。

很感謝在出社會前能有機會到瑞典交換,彷彿給了我面對未來的強心針!雖然不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挑戰,但相信這段經歷能夠幫助我面對不同的生涯關卡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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